第二十节逆流而上 上 儿子走了,走的那么遥远,因为学习忙,没有给儿子教会更多的生活常识,不知道儿子在大学能否适应,生活能否自理,主要担心的事是洗衣服,这一代人被娇惯的太多。 大学是人生又一个起点,是基础知识的积累阶段,是专业知识的充实阶段,大学要求实,创新。求实就是要学好基础课,要实实在在的学,搞清楚每一个环节,要扎实。创新是要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去发展,去创新,要有所发现,有所创新,对社会对自己学的专业要有自己的独到见解。儿子能适应吗?会不会也迷惘,会不会也迷失方向?对没有上清华大学是否会淡忘?会不会因为这事对他的学习劲头有创伤。是60分万岁,自由放纵,还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太遥远了,无法了解,无法感知,有的只是一种猜想,一种心灵的感应,一种美好的祝福,一种虔诚的祈祷。后悔没有给儿子买一部手机,因为他坚决不要,好在走时给他买一张电话卡,约好了一个星期打一个电话。 三口之家一下子变成了两口之家,心里空落落的,上高中二年级后虽然住校,但每个星期是要回家的,每到星期五晚上我们夫妻采购一大堆儿子喜欢吃的食品给儿子消费,星期六下午下班回来,儿子在家的欢乐,让家里的气氛一下变得活跃。现在到好,没有人和我们抢着看电视了,多了一份自由,也多了一份寂寞。 第一个星期六的晚上十点,我们夫妻俩在等儿子的电话,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电话没有响,十点半了电话还是没有响。 “不等了我们打过去,臭儿子把我们给忘了。”我沉不住气了。 “要打你打吧。”妻子好像也有点心急,但表现的没有我这么夸张。 电话接通了,对方没有人接听,是打错了?对了一遍电话号码没有打错,快十一点了还是没有人接,家里的空气紧张了。 “十一点还没有回家,干什么去了?”焦急的我在客厅里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转来转去。 “不用担心,宿舍4个人都不在,会有什么事。”妻子反倒一脸的镇静。 “嘟嘟,嘟嘟。”电话铃终于响了,妻子还没反应过来,我一把抢了话筒。 “是张智吗?”我急促的问。 “爸,是我。”儿子在回答,妻子也凑到我身边来听。 “这么晚了才打电话,干什么去了?”我在责问。 “上晚自习。” “刚来学校就上晚自习?”我有点怀疑。 “昨天就上了。” “分班了没有?” “没有,大一后分班,现在是大班。” “和你报的专业一样吗?” “一样,电子信息类是一个大类。” “一个班有多少人?” “127人。” “女生多吗?” “17个。” “那就是110个光头了。”我和儿子开玩笑。 “爸,老师让我当团支部书记,你说怎么办?” “不是说好不当班干部只学习吗?”这是和儿子事先商量好的,只抓学习,别的都不重要。 “可是老师非让当不可。” “看来你是答应了,不守信用。” “不是不守信用,不大好推辞,本来是要让当班长的,因为宝鸡中学档案来的迟,学校看到我的档案时班长基本定了。”儿子再给我解释。 “既然是这样当了就当了,可不能影响学业,儿子,你们宿舍几个人合得来吗?”我成老太太了,才几天不见儿子说起来没完了:“还有一个同学是那个省来的?” “合肥本地的,离家不远。” “家境富裕吗?” “一般吧,好像不太富裕。”我心里一喜,好啊,我就怕儿子宿舍有一位家境太富裕的同学,会影响儿子的学业,会在衣食住行方面影响儿子,让儿子有了攀比心,这下放心了,起码没有了这方面的担忧了。其实这是一种偏见,在后来的生活中,儿子认识了家境很好的同学,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去攀比衣食,去讲究名牌,反而让儿子更加坚定了学习的信心。 “你有完没完,也该让我说几句了,好像我是后妈似的。”妻子要电话了,要和儿子聊聊。 “好好,给你,”说着话把话筒给了妻子。 “张智,我是妈妈。”妻子的第一句话就有点激动了。 “妈,我听着呢。”儿子听出了他妈激动的声音。 “儿子生活过得惯吗?”女人和男人关心的就是不一样。 “过得惯,吃的和宝鸡差不多,就是比宝鸡价格贵点。”因为我们夫妻在合肥时间太短,没有像其他家长一样陪儿子在学校的食堂吃一餐饭,对学校的伙食情况不了解。 “洗澡了没有,合肥又湿又热一定要按时洗澡。” “知道。” “要按时吃早餐,要喝牛奶,吃鸡蛋,早餐营养不够一天学习都没精神。” “知道。”儿子还是这么回答的,其实这些叮嘱都是多余的,现在的子女比我们会吃喝,只要你有钱没有什么买不到。 通过电话我们夫妻的心情都好了许多,从对话中可以感觉到儿子比我想象的要好。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一个月了,一天中午家里的电话响了,是儿子的电话,我心里一惊,约好了是每个星期六晚上十一点十五分以后通电话,那个时间儿子晚自习后才能回到宿舍,现在打电话一定有要事。 “什么事?”我急不可耐的问。 “爸,和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你说。” “是这样,我老师让我买个手机,说有事不好找我。” “我以为是什么大事,买就是了和我商量什么。”一听是这事,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 “买个多钱的?”儿子在请示我。 “一千五以下的就可以了。”我给儿子回答着,在我们家儿子用钱都是找我,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家里的经济对儿子基本是透明的,家里有多少钱,儿子是知道的。上大学前我们夫妻俩商量过,要培养儿子的自律能力,包括用钱的自律,要学会理财,钱是一次打够的,除了必须的开支外,每月没有做硬性规定,由他自己调配使用,每个学期末自己报账,只要使用的合理就行。现在儿子要买一部手机我们夫妻很高兴,这是现代生活的必需品,儿子有了手机,我们联系起来更方便。 中科大每年新生入学后,根据新生入学时在各省的排名发讲学金,我们一直期盼着这个日子的到来,不是为了钱,是为了知道儿子在系里的名次,知道了名次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根据自己所处的位置和奋斗目标,判断自己的实力,再根据自己的实力调整好自己的目标,达到最好的效果。儿子得了二千元奖学金,班上发奖学金那天,三千元的七个,二千元的十几个,先不管南北差距,也不说各省高低,就从奖学金的钱数上儿子以落后了许多。在同一个宿舍里就有两个强手,甘肃来的是武威地区第一名,甘肃省前十名,要是上清华或北大的话在他们地区可以得到五千元钱奖金。合肥来的本来是要进少年班的,因为年龄大了一个月没有进去,属于超长少年,儿子名列第三。听到这些消息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由得心里发毛,替儿子担忧,真是强手如林,荆棘满地。能否杀出一条血路,突出重围,能否挤进前十名,这已是迫在眉睫。儿子去了三个月了,对中科大有了新的认识,学工科的申请全额奖学金,出国留学上研究生和博士生比较困难,名额有限,对于他学的专业来说,每届也就是十二个人左右,这就是说要想出国留学上研究生,必须在系里排前十名,而且是大学三年的平均成绩,这只是第一个条件。第二个条件是英语的要求,GRE成绩必须优秀,托福成绩也是优秀。第三个条件是研究经历,也就是你在学校的试验室里工作经验。第四个条件是附加条件,也称提高条件,有也可以没有也可以,就是你在国内外英文科学杂志上发表的学术论文。有论文发表可以提高你的竞争力,那是最有说服力的东西,这也是国外大学最看重的。不说基本知识学习的排名,因为每个人都是从零开始,但就是英语的要求儿子以有了很大差距,外省来的四六级英语过了的比比皆是,儿子还没有考级,面对这样的困难我们几天没有睡好,和妻子商量后决定给儿子打电话把他的目标降低: “不行,不能降低。”儿子听我一说就不同意。 “儿子你考虑考虑,目标定的太高,达到不容易。” “有什么不容易,只要你努力了就一定有收获。”儿子的信念不变。 “爸爸,妈妈是怕把你累坏了,努力了如果实现不了会伤心的。” “还没有努力就打退堂鼓,这不是爸爸的作为,只有努力,再努力了再说。”儿子回答的果断有力,没有商量的余地。 “每一个人都有远大目标和美好理想,目标和理想是要随着时间和形势的变化改进的,哪个父母都期望儿女成才,但也要量力而为,识时务者为俊杰,请你三思,爸妈都是为你好。”我极力劝说。 “爸,我的事我做主,我想好了一定要拼上去。” “你的英语还没有考级呢,能跟上吗?” “能,一定能,没别的事我挂了,问我妈好。”儿子第一次这样和我说话,从来都不这样,每次遇到大事都和我商量,并能基本达成共识,他变了,开始了自己的选择。 “你的威力不行了。”妻子摇摇头对我说。 “没想到儿子这么坚决。”我既无奈又心痛儿子。 “算啦,最近不要给他打电话,让他的思想冷静,冷静,说不定那一天他自己想通了,或着闯不过去,知难而退了也不一定。” “胡说。”我虽然说让儿子降低目标,但决对不许妻子说不吉利的话:“他决定了我们只能是坚决支持,无条件的支持,你说呢?” “也只能这样了。”妻子像泄了气的皮求:“什么事还不是你说了算,也有你说了不算的时候。”我知道她指的是这件事被儿子否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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