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经济发展顶盛时期
第一章 兄弟俩对企业人事结构的不同看法
一
----不同人生取向的手足情，在这部时代斗争史中呈现出情感的淡薄和价值意义的差异……
白天里，滨海市街道上只有一会儿安静；企事业单位及行政机关下班后，人们纷纷走上街道，汽车、摩托车、自行车分别上路闹过一阵，便是赴约赶宴会去酒家、歺馆的人悄悄地出动。那一会儿安静，在喧嚣的城市生活剧照中似乎接近了尾声，出现在晚上六点钟过后。就在接近这一天尾声期间，在滨江西路与南江南路十字路口桥头，南侧的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滨海大厦”的二十一层办公大楼，第五层东头最后那套，六十多平方米的总经理室里，坐在2、8X1米规格的豪华办公台后的总经理陈持才，还没有行动；是因为他推辞了今天所有的宴会饭局，在等待下属装饰工程公司经理樊向强的电话；猜想着他这次找他的目的。他觉得自己坐在总经理的位置上，不如过去自在踏实了；没有过去那么实事求是，理直气壮，坚定不移地处理问题，做出决策了；认为自己失去魄力的原因，不是不给自己赋予企业自主权，是樊志光市长给他施加了压力。这跟他的侄子樊向强有关，跟樊向强介绍给他认识的那位妖艳惑人的美丽寡妇有关，跟那位妖艳惑人的美丽寡妇变成他的情妇有关。他感觉得到不满足樊向强的要求，他的总经理位置就不保，总有一天被樊志光市长撤了职。
“做贼心虚。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 这些民间流行的言传，指人的这种心态反应，其实是有科学根据的。因为贼是以偷为维继生存，损人利已，所以他时刻防备着别人来抓他。自己不损民害群，就不用担心自己会有麻烦。正因为自己隐瞒了事实真相，欺骗了社会，欺骗了人民，欺骗了亲人，欺骗了家庭，心怀鬼胎才感到不安。这是贪婪心的使然，是权力膨胀产生的欲念。自以为正人君子，有身份地位；有权有钱，可以遮盖天下；谁知鼠有鼠洞，猫有猫的捕捉技巧；老鼠被猫抓住了尾巴，想摆不能，欲逃不脱。
堂堂一个国营大企业的总经理，辞去所有的业务宴会，等待一个区区下属小公司的经理，并被他弄得六神无主，我们可想象得出这一层关系的重要性。当时总经理陈持才，心里的紧张不是受幻觉影响，这是社会存在的现实，是在有特色的社会主义制度下，由人际关系构成而无变为基础，而形成的不成文的社会行为规则，也可说是人际关系行事定律；是人与人之间，身份与地位，权力与利益，在心中产生衡量比重的反应。不管这种社会关系的来源，来自于虚构或者真实地存在，不管是为了某种利益，或者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笼络人际关系，人际关系都是存在的；是自然而人类性的，没有人否定人际关系，在有特色的社会主义社会发挥的作用，人际关系就会产生社会效应，就会把人的整个精神灵魂汇集在一起，混乱了头绪，在脑海里矛盾冲突，分不清是非。所以这个拥有实权，拥有身份地位，拥有金钱美女，拥有家庭孩子，拥有老婆情妇的人，像中了邪一样，能够保持清醒的头脑只是一刹那，而以他丰富的想象力来说是持久的，比起他情绪安定的时候有更多的思想，产生更多的想法和念头。只要拿他心里几句自言自语，相互矛盾的自我坦白，就能知道他在不明真相的时候的心情是多么紧张。
“我改变了樊向强一个普通市民的身份，特意设立一家装饰工程公司迎合樊志光市长的人事要求，任职了他侄子樊向强当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经理，让他得以进入了房地产企业界，起码有了发展机会，有了前程，不像过去一样在露天广场的楼房缝隙间，摆地铺卖西瓜。他现在有了身份地位，不至于那么绝情，那么快就把我撤了吧！要撤也该等我的任期届满……我任期届满后不让他接班还让谁？我不是正在培养他吗？任职他当装饰工程公司的经理不正是这个目的吗？他得从低层做起，干部职工才会口服心服，起码得给干部职工留下一个好形象。虽然你樊志光市长不敢表明，我明白你这一层意思。要是樊向强提出要权要钱，尽管用就是，反正钱是属于国家的，叔叔当国家统治机构的市长，好掩盖；群众没意见，不影响我的职位，我又何乐而不为！”
他从总经理的坐位上站起来，有点丰满的身体，被一套裁缝得很合身的灰黑色西装套住，不到一米七的身高还显示得有条有形。
他走到办公台右侧墙的窗口前，往楼下观看；看到大路上只有稀稀落落的人走动后，抬起头来重新走回到办公台前，侧耳倾听着办公楼里的动静；认定没有人走动以后，心里又往下想：“他怎么还没来电话？不会因此生气了吧！我不是已经跟他说过了吗？见面再谈；对外企业承接的装饰工程随他自己处理，只要不让职工干部产生意见就行。他怎么就不明白我的意思呢？有问题应该见面说清楚，拖拖拉拉的怎么做事！……”他正在心里埋怨着，一阵“吱吱……吱” 的急刹车声音，突然从楼下尖叫起来，把他的思路中断。
他又跨步走到右侧墙的窗口前，往楼下观看。看到不是樊向强的小轿车后，“真是个不成器的东西。”埋怨了一句，刚转回身来，办公台上的电话就“铃铃……”地响起来了。
“你小子磨磨蹭蹭的，究竟在干什么？”他大跨步走到办公台前，举起电话筒就一股气地说，也不问明是谁。
“是我。我是陈持德。”电话那头说。
“你有什么事？”听说是弟弟陈持德后，脸色一下子消沉下来，极其不高兴地说。
“有关装饰工程公司的事。”电话那头明确的回答。“我要当面跟你说。”
“我现在没有空。装饰工程公司的事找樊向强经理处理。”他一口回绝。
“我正跟樊向强经理在一起，他现在就在我办公室里，在我身边。你要跟他说话吗？”陈持德在电话那头征求他的意见。
本来还在等待打完电话后协调工作的樊向强，听到自己的手下陈持德这么一说，怕当着陈持德的面不好意思在电话上向总经理解释，马上离开了陈持德的办公室。
“不用。你们两个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非要找我吗？”总经理陈持才，知道樊向强在陈持德的身上遇到麻烦了，但还是用试探的口气问。
“当然。不找总经理您，找谁？”弟弟陈持德在电话那头说。
“你就不能迁就一下樊向强吗？他是正经理，你是副经理！副经理应该配合正经理的工作。”他在教导弟弟陈持德。
“现在不是评论谁的身份高低问题。我没有跟他比高低，没有想过争夺他的经理职位来当。公司的业务工作本身，是有原则性的，这是原则问题，不是谁迁就谁的问题。到时候你总经理也逃避不了责任。”陈持德预示式地说。
“你不要小题大做。该让的时候就让着一点，不要把人逼到死路。”他反而教训起弟弟陈持德来。
“这不是小题大做。不是我把他逼到死路。是他把我逼到死路。”陈持德听到这位兄长的话，觉得莫名其妙，极其不高兴地在电话里明确地说。“有把公司的工程结算让外人打，实际施工完成的项目面积和单价的总和，超出结算款七十倍，不让我审核就强调我签名批送，摘取百分之七十的工程款项，让我来承担责任的道理吗？你没有把事情弄清楚就下定论。你采取这种方式拒绝得了我，拒绝不了公司全体干部职工的。到时我看你怎么收场。”
“你别……别挂电话！”他知道弟弟陈持德刚直不阿，疾恶如仇的性格，正因为怕调他回到身边制造麻烦，才不接纳父母的要求，一直拒绝他调进房地产企业。可这次碍于老省委委员、老地委书记王德胜的情面和劳动人事部门的压力，做出了让步，看来，过去的坚持是正确的。可事到如今，听到陈持德如此坚定的，毫无商量的口气，他只好面对现实。“好吧，你上来说吧！”
调进房地产企业前，陈持德一直没有见过兄长陈持才的面。他没有心向往国营企业，是因为他有过了国营企业的经历，特别是兄长手下的公司。他们兄弟几十年来的淡薄情感，让他从心底里不指望这层关系，只是为了安慰八十多岁高龄的父母，他们费尽心血通过老关系为他寻求调动，在父母的监督下才到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报到的。尽管这家新成立的装饰工程公司，依靠着总公司——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划分一栋三层半别墅式办公楼，位于南江南路中段，面朝城市设施、绿化配套美丽整然的南江河；仅有五百多个平方米，谈不上规模，但自从他踏脚走进这栋办公楼之日起，国营企业那份熟悉的人际气氛，就掀起了他潜意识里的正义感，使他回到国营造船厂的年代，想起了他的战友同事们，为了真理所做出的牺牲；现在他们各奔前程，四路分散，各自寻找生存，就更珍惜目前跟干部职工们的相处。
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的办公楼，建设于滨江西路与南江河交界桥头的西南方位，既是南江南路与滨江西路口，面朝东北方向，往日这里延伸到霞浦区十六公里，一片茫茫的沙滩海域，波浪翻滚，寒风刺骨，现在变成了规划有序，高楼大厦林立，别墅群遍布，绿色环境配套，命名为“海滨华轩”的人文居住市区。这一切的变化，都是滨江西路与南江河交界桥头的西南方位，这栋办公楼里的主人发挥的作用，是这里的主人主持策划、投资建设的结果。这栋楼宇建筑虽然只有二十一层，但它的建筑结构还算有特色：六千多平方米用地，首层只占五分之三的建筑面积，在四方形的用地对角处，缩入四十五米处建基，楼房前一大片空地停车场；一至三楼为基础层面，作为一个系统建筑，随着路面的三个方向坐落；正面和沿着滨江西路及南江南路两边，首层是商铺档口，缩回第二层楼两米，采用灰蓝色玻璃，白色墙体相隔一间间朝向路面；正面二至三楼，以四个部分完成墙体装饰，两头与侧墙墙体接合处，是白色竖立式线条组型，从二楼底滴水线，一直往上超出三楼顶装饰；以高低不一的线条感应，既简单又热烈大方；中间是两个同等大的，影视上滨海房地产企业楼盘项目的正方形展示窗；沿着滨江西路和南江南路的二至三楼侧墙，以灰蓝色玻璃整体装饰；灰蓝色玻璃间距间，规律有序，以同样颜色深一点的三角形点缀；由四周的白色大线条式墙体反衬着，让人看到了琳琅满目的繁华景象。四楼以上退缩两个基线位，为一个系统建筑，以左、右、前三环楼体结构：沿着左边滨江西路面，一个系统建筑；沿着右边南江南路面，一个系统建筑；正面的楼体缩回左右两边楼体四米，形成系统建筑；构成了前后楼群式，与一至三层基础层面，构成一栋整体建筑结构。楼宇层级是浅蓝色窗玻璃，与窗口四周的白色线条清晰明朗，与二至三层装饰组成的线条平衡向上伸展；有横有竖，有短有长，有团体输出的热烈气氛，又有单线延伸独立发挥的功能；左右两侧的楼宇封顶层，高出正面的楼宇封顶层二层半，在高出二层半封顶层之间，同样以间距均等的竖立式线条组型，与基础层面的二至三楼的线条组型上下呼应，对称配衬；有凸面有凹面，有上下，有横有竖，有左有右，有来有往，纵横交错，热烈奔放，繁荣非凡。
这栋滨海市当年最高的楼宇，象征着滨海市的辉煌；带动着沿海一带的建筑群体。自从奠基到本故事发生，这里未曾替换过主人，可以说这里的主人总经理陈持才，对滨海市人民是有所贡献的。陈持德不明白的是：一个如此具备专业知识水平的强项人，怎么为一个丝毫不在行，不懂业务，只靠人事关系和玩弄手段得以提拔的人卑躬屈膝。
陈持德第一次走进如此辉煌堂皇的楼宇。二至三楼层面，设计为商业经营场地，四楼为各科室办公室；总经理、副总经理和党委书记办公室都在五楼。他在一楼大堂的导向图台前看了一会后，就按电梯直接上了五楼。
五楼只有一个副总经理室，在总经理秘书室的前面，其次是党委书记兼总经理办公室。陈持才，既是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的总经理，也是党委书记，一身兼两职，实权集于一身。此刻已是下班后将近半个小时了，办公楼层里基本已没有人来往，只有秘书室的门开着。陈持德走过副总经理室，经过秘书室门口，刚跨步走到总经理室门口，还没举手敲门，就听到一个甜美动听的女人的声音，从秘书室传进耳朵里。
陈持德随声音往右侧过头，瞅了一眼秘书室：大约二十平方米的室内空间，四周靠墙边安放着一排软皮沙发椅，提供给来找总经理的人侯坐；一张2、0X0、8米规格的办公桌子，安放在右墙的窗口边上；一个档案资料柜，安放在办公桌后靠北墙边；一位年青漂亮的小姐，从资料柜与办公桌之间的办公椅上站起来：
“您找谁？”她一边说，一边走出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大方自然地迎上陈持德。
“我找总经理陈持才。”陈持德想不到秘书小姐，还待在办公室里没有下班。
“您有事吗？已经是下班的时间了呀！”秘书小姐是第一次见陈持德。
“有关装饰工程公司的事，我跟总经理通过电话了。”陈持德解释说。
“您是他弟弟陈持德吧！”听到有关装饰工程公司的事，秘书小姐才想起，调进不久的总经理弟弟。她没有见过陈持德的面，可公司没有一个职员的档案，不经过他审核，她看过陈持德的相片，因而她试探着问。
“我是。”陈持德想不到找一下总经理，也要巴结上关系，心里有点不耐烦，就简单地回答。
“不好意思！我们第一次见面……我给您叫门。”说着她就跨前一步，抢先陈持德，站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口前，用右手轻轻地敲门：“……得……得得，总经理，您弟弟有事找你……”
陈持德这时才注意到：秘书小姐大约二十三岁的年龄，一米六二高的匀称身材；穿着一套裁缝得极其得体的灰蓝色西装裙子，由白色衣服在内衬托着，把胸前的乳房显得突突的，既性感迷人，又有一份简洁美观大方的感觉。一头潇洒的，飘飘然的长头发披肩；油光发亮的额头，两只墨黑迷人的，闪闪发亮的眼睛；与精致的高鼻子，甜蜜蜜的嘴唇，在保养得红光满脸的冬瓜脸上，合理其分地分置着，简直把人带进了美好幸福的氛围。两只白净纤细的，顺应往下从大到小的手臂，手掌手指也顺应尖细，一眼就让人看得出，她不是干粗活那类人。她为陈持德敲门后，就站立在他的右侧边，静静地注视着他，似乎在对他进行研究一样。
“您下班回去吧，我自己等开门就行。”陈持德说。
“这是我的工作，您不要客气！”秘书小姐说。
“我知道。可您该下班了！这些举手之劳的事情，我不习惯让别人代劳。”陈持德当过总经理，是靠他自己的双手在社会上打拼出来的，一家拥有旅行宾馆业，歺饮业的名符其实的总公司总经理，他有过聘任秘书的经历，他理解秘书的工作，可看到这位小姐在兄长的身边，对自己娇声爹气的感觉，还是不大自然，心里就产生一份抵触。
也许他的话说得太透明了，秘书小姐的脸红过了一阵。
“好吧！那我就先走了！”秘书小姐说着离开了他。这时总经理办公室的门也打开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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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版原创出书后改编电视剧的。抽空再看看电视剧对比一下，谢谢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