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那天,发了一条朋友圈,四个字,一路向西。朋友调侃说,是取经去吗?现在回想一下,这段稍显艰苦的旅程还真有点求取真经的意思。 饱餐了一碗正宗清真牛肉面后,四辆车呼啸着驶出临夏,人烟逐渐稀少,藏回民居交替出现,宣礼塔和喇嘛庙金顶在朝阳的照耀下闪着金光,宗教信仰,是一种神秘的力量,让人敬畏。下一站,拉卜楞寺,走兰郎高速,再进入同夏公路,恍然间,才发现我们熟悉的人和事逐渐淡去,没有了钢筋水泥丛林,没有了反射出耀眼光芒的玻璃幕墙,也寻不着衣着考究表情严肃的都市白领,一切都开始回归自然的本真模样。背着大捆茅草的藏族老太太在路边慢慢行走,腰已经弯成90度,沟壑纵横的脸上无悲无喜。村口流着鼻涕的小朋友,穿着已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衣服,羞涩地接过我们递过去的桔子,津津有味地分享起来,这些孩子让我们回忆起曾经的童年时光。 两小时车程,到达位于甘南藏族自治州的拉卜楞寺,海拔三千米。拉卜楞是藏语“拉章”的变音,意思是活佛大师的府邸,这座建于清康熙年间的寺院,下设六大学院,供僧侣们研修佛法,是甘南地区的政教中心,很多佛学弟子慕名而来。建筑雕梁画栋,宏伟壮观,虔诚的藏民一边口诵佛经,一边快速绕着寺院转经。
长长的转经走廊,每天都被朝拜者不停地转动着,寄托了太多的祈求与祝福。 和藏民们一起,顺着寺庙高大的围墙和狭窄的土路前行,被巍峨的藏式建筑所震撼,被信徒们笃定的眼神所折服,藏民和我们匆匆擦肩而过,他们无意欣赏风景,一心向佛,游客们则走走拍拍。看到一间虚掩的庙门,便走进去,原来是喜金刚学院,这是供僧人诵经的地方,大殿门上有标识,只允许外观,严禁入内拍照,大家自觉遵守宗教信仰,并不想探究隐秘之地。却不料遇到个极其凶悍的喇嘛,看到刘师兄拿着相机就冲上来,揪住相机带子不松手,任凭各种解释和道歉都无济于事,似乎是听不懂汉语,又根本看不懂数码相机,终于找到个景区藏族工作人员帮忙才平息,喇嘛的这种行为让人匪夷所思,佛门不是讲究与人为善吗?即使怀疑我们的行为也应该心平气和地沟通不是吗?赶紧逃离。
继续深入藏区,茫茫的桑科草原开始汇入眼帘,黑头羊是这里的宠儿,厚厚的羊毛,扭成麻花状的犄角,悠闲地踱着步,遇到它们要转场,那汽车就得礼让三先了,耐心等待。 奔驰在草原上,此刻的心情是想放声歌唱,天很蓝,云很低,人间值得。 暮色降临,就近在郎木寺住下,其实这里并没有寺,只是甘南腹地山脚下的一个偏僻小镇而已,白龙江从小镇边流过,江水湍急,这里是曾经的藏族聚居地,总共就一条大约五百米长的街道,近年来,因为旅游开发涌来大批汉族人,大大小小的宾馆和饭店基本都是内地的汉人过来开办的,另有几间旅游纪念品和特产商店。路上不知何时,弄丢了相机读卡器,想在镇上再买一个,问了很多店家才明白,在这样的地方,别说读卡器这种稀有玩意,能解决温饱已是万幸了。进入深秋的甘南,晚间气温低至个位数,和酒店老板娘攀谈,得知她来自湖北,在这里已经八个年头了,说起这里的闭塞和生活上的艰苦,她就算打开了话匣子,各种吐槽,路途遥远交通不便自不必说,物质上也是极其贫乏的,运输成本过高是其一,购买力不足也是重要因素。据说曾经有游客因严重高反,打N次120都没有车过来,因为离最近的县城也需要走整整两小时的山路。所以,这里的生意每年只有六个月,旅游季一过,这里就空了。 此地,海拔已上升到3600米,同行的师姐开始出现头疼的症状,照了下镜子,嘴唇有些发紫,脸色发青,所幸没有其他不适。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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