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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如此关怀企业的市长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是不变的自然法则……
因挖掘掏空伍仟六佰多万工程款，被撤除经理职务后的樊向强，重新出现在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强调行政办公室主任陈祥和交出公章，震动整个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企业上下人了。人们不但集体议论这件罕见的事情，相互见面时，总不免叹息讼师，提出质问：他凭什么面不改色心不跳，如此目空一切？凭叔叔是市长就可以如此猖狂吗？大家都希望有个合理的解释，可以让自己的心里获得平衡；上班就职前，总不免在各自的办公室内集体讨论一番，互相吐露不平，排放一阵怨气，减轻这件事给他们心里带来的思想压力，才决定以何种态度对待工作。甚至有些唉声叹气，对社会失去了信心，失去了期待。认为自己不值得积极工作，不值得卖命为社会付出；说做了也是白做，说这个社会永远跨不进文明的程序，是非不分，真理荡存，失去了对事物的衡量标准。人们相互常常为此而争辩，相互提出质问：樊向强掏空伍仟六佰多万元工程款是不是事实，有没有确凿证据。既然有确凿证据，市人事局凭什么如此干预企业的事务，一个卖西瓜的个体户，千方百计利用企业招工才得以安置，进入企业工作；人事局凭啥，以什么条件对他做出人事任命？为什么任职樊向强当时，不需要市人事局提供任命书就上任了；撤职后再显露出市人事局的任命书，说什么要经过人事管理部门才生效。分明是行政干预企业性质，以权代法。说《中华人民共和国全民所有制工业企业法》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全民所有制工业企业转换经营机制条例》赋予：企业经营自主权，经营决策权……资产处理权……人事管理权，劳动用工权，内部机构设置权，拒绝摊派权——拒绝任何部门和单位向企业摊派人力、物力、财力等等。为了说明法律的尊严，在辩论过程中，又搬出《中华人民共和国全民所有制工业企业法》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全民所有制工业企业转换经营机制条例》，摆上桌面上…… 这天，张明均副总经理，从五楼自己的办公室里，下到四楼经营部办公室商量有关“凤凰花园” 新城区的工作问题，由于电梯上下忙碌不停，人多拥挤，就从楼梯步级走下四楼；位于四楼梯口边上的经营部办公室内，就传出一遍遍的嘈杂声，他一跨步走进经营部办公室，就看到经营部经理陈伟大、预结算合同部经理陈群峰和经营部几位员工，围绕在陈伟大的办公桌子周围，指手划脚。张明均副总经理的出现，他们毫不理会，当他们从《中华人民共和国全民所有制工业企业法》第61条中看到：“政府和政府有关部门侵犯企业依法享有经营管理自主权，向企业摊派人物财力，要求企业设置机构或规定机构编制人数的，企业有权向做出决定的上一级机关或政府监察部门申诉。”这样的字眼，他们就高兴得振臂高呼，大家一致认同樊向强利用权势，通过市人事局干预企业的人事任免是违法的。副总经理张明均也加入议论，并吩咐经营部经理陈伟大，打电话通知陈持德这一消息。 陈持德早知道《中华人民共和国全民所有制工业企业法》这一规定，他还是私人企业总经理的时候，因承包合同纠纷案，《中华人民共和国全民所有制工业企业法》刚宣布实施，他就购买下来，反复琢磨其意思内容，可以说他对《中华人民共和国全民所有制工业企业法》，早已熟悉。他早在樊向强出现强调办公室主任陈祥和交出公章那天，就召集人们抵抗了他这种违法行为。 说召集不如说是自动组织更准确，樊向强当天从陈祥和主任的办公室离开以后，没有下工地的财务部主任朱秀莲、劳资部主任李冰、后勤部主任严正，从陈祥和主任的口中得知樊向强的图谋以后，就万分焦急地，会集在陈祥和主任的办公室门口，等候着陈持德他们回来给大家做主。当陈持德、莫非和陈歌华从工地回来，重新出现在办公楼前时，他们就迎上去，一边把樊向强的出现，怎么样强调交出公章的言语，向他们叙说，一边跟着他们一同走进陈持德的办公室里。 “不能交公章给他，他没有资格当我们公司的经理，管他怎么市人事局任命书，我们不接受，不承认他，他狗屁也不是。”他们一起拥进陈持德的办公室里，自觉找到位置坐下来以后，工程部副主任莫非说。 “他太猖狂了，简直是无法无天。”跟莫非一排坐在陈持德办公室南墙边沙发椅前排的，预结算合同部主任陈歌华接着说。 “他强调自己掌管公章的目的，主要是控制账户，为吞没伍仟六佰多万工程赃款寻找理由。”坐在莫非右侧边的，财务部主任朱秀莲说。 “他不但是为了吞没伍仟六佰多万元工程赃款造假做账；还可以强制我们跟他走，维护他的经理职位；不跟他走，不当他是经理的人，就不给你发工资。”坐在朱秀莲右身旁的，劳资部主任李冰说。 “李冰主任说得对。他就是这么狡猾。”单独坐在陈持德对面沙发椅子上的，后勤部主任严正说。 “这是他叔叔樊志光市长的权势发挥作用，强行回来当经理的最终目的，主要为伍仟六佰多万元工程赃款寻找说法，是千真万确的；因为伍仟六佰多万元赃款的证据太确凿了，他无法消除这些证据，只好采取这种办法。”陈持德说。“周克隆目前不履行经理职责，也给他创造了条件和机会。” “你去通知周克隆来开会，看他对这件事如何表态。”陈持德吩咐办公室主任陈祥和说。 “对。叫周克隆来开会。”预结算合同部主任，陈歌华附和着说。“看他怎么表现。” “他还在我的办公室里。”财务部主任朱秀莲说。 陈祥和走去财务室不到五分钟，就跟周克隆重新返回到副经理陈持德的办公室里，是因为周克隆一个人闲坐在财务室里发呆，没有理由拒绝参加会议。 “近来装饰工程公司出现一些混乱，有双重经理出现的怪事，是不是开个职工大会向大家说明一下？”周克隆经理坐在严正主任的右侧边以后，陈持德征求他的意见说。 “开吧！反正谁当这个经理都不重要。”周克隆经理说。 “你不能这么说，当经理是要为公司承担责任，为职工承担责任的。我们当经理的都不履行责任，下面部门主任、职工也不履行责任，这个公司的工作谁来做呢？”副经理陈持德说。 “我们不做，会有人来做的。”周克隆经理说。 “你的意思是让樊向强回来做吧？怪不得樊向强回来要求自己管理公章，强调陈祥和主任交出公章，原来是你配合他，让出经理职务给他的。”工程部副主任莫非，是一位正直坦荡的人，话语锋锐，不善于客套掩饰。“你怎么能把总公司任命你的公职，当私人礼物赠送给樊向强呢？” “樊向强回不回来，跟我有什么关系噢？他认为总公司撤除他的经理职务不合理回来的。”周克隆经理说。“根本不存在我把经理赠送他的说法。” “你认为总公司撤除樊向强的经理职务合理吗？”预结算合同部主任陈歌华说。“伍仟六佰多万元工程款去向不明，该不该由樊向强承担责任？” “这个又不是我说了算。”周克隆经理说。 “现在就是你说了算，因为总公司把这个权力交给了你，你有这个话语权。”副经理陈持德说。 “我没有这个话语权，总公司只叫我查账，没有给我其它权力。”周克隆经理说。 “作为一个继任经理，你不想前任跟你的账目分清吗？你愿意承担前任去向不明的伍仟六佰多万元工程赃款的责任吗？”副经理陈持德说。“理清账目这种工作，用不着总公司给予指定，这是经理人的本职工作；总公司不要求，经理人本身也会自动去做的，只是我们公司这例事件比较严重，总公司提醒你加强这方面的工作而已。” “任何企业，任何一个继任经理，都迫不及待地清理前任的账目，迫不及待地与前任划清界线，以防止自己的清白受污，唯有你不愿意这样做。还埋怨总公司指定你的工作，你究竟是怎么回事？”预结算合同部主任陈歌华说。“是不是顾虑清理账单后落定性质，顾虑樊向强承担法律责任呢？” “樊向强跟我有什么关系噢？我为什么顾虑他承担法律责任啊？”周克隆经理隐瞒着他与樊向强的外表弟兄关系说。 “既然没有关系，你上任几个月来，为什么不组织安排清理账目，为什么不通知叶红回来对账？”工程部副主任莫非，接上陈歌华的话音说。 “我……我……”周克隆本想以通知不到叶红为由，来回避莫非的追问，可看到财务部主任朱秀莲，眼睁睁的看着他，想起她催促他几次通知叶红，他没有行动的情景，又把话隐藏在心里。“这……这……”吞吞吐吐的答不上话来。 “周经理，我不怕向你提个意见：你对待工作的态度的确令人不可理解！”财务部主任朱秀莲说。 听到财务部主任朱秀莲这句话，周克隆无地自容，脸红过一阵又一阵，左顾右盼不停，担心人们还向他提出疑问。 “大家不要再说了，我们工作的被动，确实给樊向强图谋回来重新当经理提供了机会，这是不可否认的。如果我们继续采取这种态度对待工作，业务不但开展不了，公司必然又处在一个混乱时期；大家要是不想公司处在混乱无章状态，每个人必须毫不犹豫地承担起本职责任，做好自己的本身工作。樊向强还是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经理的说法，没有法律依据。行政机关干预企业事务，向企业摊派人物财力，要求企业设置机构，规定机构人事是违法行为，企业完全有权拒绝，有权申诉。樊向强持有市人事局的任命书，是行政机关以权干预企业事务的一种变相形式，樊向强仗恃权势，藐视总公司撤除他经理职务的决定，回来强行抢占经理的职务，目的是消除伍仟六佰多万元工程赃款的证据，我们不能让大家的血汗钱白白流入不法分子的口袋，大家要坚守岗位，履行自己的职责。不管市长来，市委书记来，我们同样要依靠企业生存，巴结不到市长、书记的提拔，大家要明确这一点。因为企业与行政机关是两个不同性质的层次；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是不变的自然法则，人为是徒劳的。你们谁要当行政官员，我不反对，但必须要在可靠的前提下去考虑，不要枉费心机一场空。不要让大官的权势压倒，把头缩回肚子里，伸不出来。当官的也是人，更要带头守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全民所有制工业企业法》有明文规定：‘企业和政府有关部门领导违反企业法，侵犯职工合法权益……滥用职权，假公济私，对职工进行报复陷害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我这里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全民所有制工业企业法》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全民所有制工业企业转换经营机制条例》，谁感兴趣就拿去看。”陈持德指着自己桌面上堆放的书籍说。 “我没有非凡想法，我是靠企业才有饭吃的。”工程部副主任莫非说。“你德叔走到哪里，我跟到那里；我尊重总公司的决定。没有总公司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我的主意。” “我也是。我的专业决定了我的人生，我离不开企业。企业是我的家，是我生存的来源，我跟德叔你做好我的本职工作就是。管他什么人事局任命书，他得有个合法依据来说服我们。”预结算合同部主任陈歌华说。 “你们都说跟着德叔寻求生存，我不是。我跟德叔是因为他坚持正义，为我撑腰，为我说公道话，不至于我眼巴巴地看着别人拿走公家物资，不但要为他们承担责任，心里不平衡也不敢说话。”后勤部主任严正说。 “你们个个男子汉大丈夫，个个大学生，才华横溢；听你们说得可怜巴巴的，把自己都托付在德叔的身上，似乎你们快被强权压倒一样；我坚守原则，依照公司规章制度，做好我的本职工作，他们拿我这些半老徐娘又怎么样？”财务部主任朱秀莲说。 “对。我们尊重总公司的决定，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工作，他们有事就去找总公司。”劳资部主任李冰说。 “我本来今天又想把公章交出给德叔，另外安排人管理的，听到你们个个如此决心，如此态度，我觉得还是承担起自己这份责任，共同去做好工作。”办公室主任陈祥和说。 “你今天不是做得很好嘛！坚决拒绝樊向强的非理要求，这就是你坚持原则的行动表现。如果今后每个人都跟祥和叔一样，坚强起来，形成类似铜墙铁壁的群众观点，我们公司就用不着担心没有发展前途。但你们还要明白一个问题：我们是团结在周克隆经理手下的。”陈持德发现周克隆经理坐立不安，一身没有着落的样子，就把话题转移到他的身上说。 听到副经理陈持德最后这句话，到会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睁大眼睛看着他。 “大家不要误会，我不会放弃职务，不会不承担责任的。不管怎么样，我都站在大家的利益角度，站在大家的立场，坚持到底。请大家放心，回去做好本部员工们的思想工作，加强他们的自信心，共同奋斗。”副经理陈持德解释说，“我刚才说的是一句实话，我们是在周克隆经理的手下工作的，大家一定要承认这一事实，去加倍用心工作。”陈持德知道周克隆与樊向强是外表弟兄关系，看得出周克隆正在暗中配合樊向强的一切行动，因而给大家作了暗示。 其实陈持德多此一举，大家根本不在乎周克隆的存在，也看得出他暗中支持樊向强，所以陈持德的每句话，对大家来说都是重要的。大家领会了陈持德的话以后，也就散会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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