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柏林桥 于 2018-9-6 15:04 编辑
第二章 吴丕人 八
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因社会主义公有制企业的生存，而展开的斗争，因资本主义私有制企业的渗入，造成社会主义公有制结构内部的不平衡——资本主义私有制企业的机动性，董事长独大，个人说了算，随心所欲收买人心，收买政府有关行政主管部门的官员，让他们在实惠中得到好处而改变社会意识观念，弃置社会主义公有制企业结构的思想基础；收买女人心，为其资本主义私有制企业服务，破坏社会主义的爱情观的斗争。这是笑里藏刀，置你于死地，见面阿谀奉承，朋友同事相称，转身捅你一刀的阴险毒辣，防不胜防的斗争，是个人代表社会主义公有制企业的利益，与庞大社会市场的悬殊斗争。那么中国主张实行什么社会制度？市国土局长吴丕人利用职权获得个人好处，享受欣赏美女姿色，属于什么性质呢？ 大龄青年、国营企业副总经理，是个正义感很强的人，他不畏强权，不畏强暴，不畏权贵，而想到这里也不禁有点失去自信。让他不得不把分管城市建设的副省长刘洪江“省委省政府的有关政策指示给他开了个方便之门”的话重新进入思考，尤其是“省委省政府有关《新建省级城市开发建设若干问题会议决议》案”他不知道具体决议条例，这些文件不颁发到企业层级，他没有看过这样一份文件，究竟对外资企业外省企业的政策宽松度，会不会让那些掌握实权的唯利是图的伪君子，作为个人图名图利的保护伞，把社会主义公有制的本省企业束缚之死？ 大龄青年、国营企业副总经理，算领略过市国土局长吴丕人的残忍手法了。他不知道他下一步，又采取什么形式措施对付他，他占有他的恋爱情人，又想置他于死地。 他本来对腐败，就已经痛恨了，可市国土局长吴丕人又混淆是非，不分清红皂白，把黑说成白，白说成黑，在省委省政府领导面前指责他私闯外资企业私人住宅的不当。更加深了他，对权力无度的几分憎恨。他几乎无可释怀，立即叫来助理。这位比他小几岁的青年人，跟随他已经几年，对他几乎是最了解的人，这是人类为生存相互相融，目标一致，共同奋斗的凡例。他推心置腹，如实把从分管城市建设的副省长刘洪江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诉他，要求他配合他的行动，多方面收集国土局长吴丕人的行为规则，出入动向，对外国资本主义私有制企业，对外省进驻新建省级城市企业的为人处事态度，对社会主义公有制企业，本省其它企业的为人处事态度，他叮嘱必须从国土局长吴丕人的为人处事规则中，寻找出他一面偏重外国资本主义私有制企业，故意打压社会主义公有制企业的证据，不顾新建省级城市的综合建设平衡性，不顾新建省级城市综合经济的平衡发展的主要原因，是出自于他个人的利益所在，出自于外国资本主义私有制的机动性，董事长独大，个人说了算所付之行动，国土局长从中得到实惠，接受贿赂的行为证据，一一记录下来。 总之，他尽一切可能的办法、措施寻找证据，加以说明自己私闯外资企业私人住宅的清白，维护社会主义公有制企业的形象与生存。因为他代表的是社会主义公有制企业的利益与形象。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子后，从容地思考问题，为满足人类个人的社会意识欲望，满足个人的情感要求，达到维护大多数人的利益，包括自己的利益在内，这恐怕是唯一高瞻远瞩的需要了。然而不幸的被动者，已经被维护真理这颗急切如火的心情，弄得个人的生活乏味，他不由自主地，为了寻找依据说明真相，放弃与美女相处的仙境般的生活每一天，独自带上助理重新开始奔波了。 这次受到的教训，使他领悟到了正人君子的含义，他懂得了：在事关原则的重大问题时刻，必须采取正人君子风度相适应的做法，理直气壮，把问题公示于众，让大家来说话，让大家来评定是非，不然自己就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大龄青年、国营企业副总经理的人格尊严，名誉，整个都围绕着外资企业董事长女秘书兼情妇程艳艳的身上转，他无时无刻，不在苦思冥想，采取什么方法，才能在这场明争暗斗中，击破掌握巨大实权的庞大敌人的阴谋。他对这位女子，虽说没有初时那样爱得强烈，但对她协助外资企业，牺牲女人（对他自己来说是）珍贵的肉体姿容，以此联盟敌人，形成强大的力量对付他，对付他的社会主义国有资产企业，把他们排除在大建设的社会主流之外，而慢慢干涸而死的行为，让他对她的记忆更真切。外资企业董事长女秘书兼情妇程艳艳，一直屹立在他思想和灵魂的中心，她的美貌和全身显露的才华，成为了他追求的偶像，她上述的恶行使她更加耀眼，让人恨她也舍不得释手。 受到伤害的人，很想了解对手力量范围的关系结构程度，他估计把自己目前的处境，透露给集团公司法人总经理，不会有什么坏处。上司欣赏大龄青年、国营企业副总经理的才华，看重他的为人处事原则，就像欣赏自己的儿子成人，为社会为家庭承担责任一样的高兴心情，心里抱着一份暗暗窃喜。他德高望重，为企业集团好几万人的生存承担责任，受人尊敬，人源广阔，踏实可靠。他详细地听完大龄青年、国营企业副总经理的汇报后，摇摇头。然后两人商量对策。 大龄青年、国营企业副总经理对上司说： “分管城市建设的副省长刘洪江，可能知道市国土局长吴丕人与他上司的关系密切程度。如果必要求助于他，我可以再去找他。集团法人总经理，却不赞成他年轻有为的副手的看法。 上司一副严肃而沉静的表情回答道： “人事关系在我们社会主义中国来说，是相当复杂的，特别是在官场上，明争暗斗的形式利用得更加充分，表面显得和乐相融，大家的关系彼此都没有什么区别，实质笑里藏刀，你想踏上我的肩膀往上爬，我想踏上你的肩膀往上爬，你寻找我的短处，我揭发你的伤疤，无所不能事。可以说同级官场上没有实质同盟，你防我一手，我防你一掌，相互之间的行动相当机密，特别涉及到个人利益，与政策不吻合的事情，互相之间就更不得而知。按照常理，应该把问题摆在桌面上，依据政策规定来谈开，处理妥善。而在这方面，他们采取的是模棱两可，含糊不清的态度，因为这些问题，跟他们个人的利益戚戚相关，他们是不会做出损害自己利益的决定的。必须要跟自己没有利害关系的人，才肯把真实情况透露给需要了解情况的人，而没有涉及到利害关系的人，根本就不得沾边，因为不属于他的权力管理范围，他又从何处得知这种强调单一性接触的，机密情况呢？唯一的办法，就是着手于民间，着手于他们身边的人。” 上司极力怂恿大龄青年、国营企业副总经理从外资企业董事长女秘书兼情妇程艳艳的身上入手，重新把程艳艳的心争取过来，他认为任何关系，都比不上女人心的归属，更能满足个人欲望，以至达到个人目的的效果更重要。说他们有感情基础，他单身汉一条，就是具备的最好条件，女人最终归宿的本身，就是对过去决裂，务必请大龄青年、国营企业副总经理做出这一承诺。否则，什么也不必想，什么行动都不必进行，就此沉默，让他们自我暴露不轨行迹，免得国土局长吴丕人，把自己当眼中刺来拔掉。有机会的一天，重新站出来，那就是他们被扫进历史垃圾堆的时刻来临了。 “我并不是不承诺给她终身归宿，而是她看重利益，看重外国资本主义私有制企业给他的优厚待遇，上了外资企业董事长的床。” 大龄青年、国营企业副总经理说。 “这只是她一时痴迷，因为我们中国走的是社会主义道路，实行计划分配制度，以计划经济模式实行社会主义建设，不允许人事流动串连，企业员工领取的是每月几十元人民币工资，过了几十年的苦日子，人类的自由本性，也被禁锢了几十年，人类的基本生存欲望，得不到满足，今天改革开放实行了宽松政策，人们就像放出笼子的鸟儿，得以自由飞翅，看见什么都感到新鲜，碰到什么都想尝试，这是不足为奇的，更不说年轻貌美的女子，上外资企业董事长随心所欲开出的丰厚待遇的当。”集团公司法人总经理说。 “她聪明有才华，她是自我甘愿牺牲来换取优越环境条件的，她曾经对我说，不想重新走她母亲的老路，嫁给诚实憨厚的她父亲过苦日子！” 大龄青年、国营企业副总经理说，“她不但如此，还甘愿牺牲自己的容颜，委身于国土局长吴丕人，图他欢心为她办事，为外资企业服务，省政府拟批给我们集团房地产开发总公司的土地，就是国土局长吴丕人，协助她落户到外资企业名下的。” “你不了解女人心，哪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诚实憨厚，忠诚于家庭？这是违心话，因为她做错了事，做了对不起心上人的事，她只能以此为借口，掩饰她的错误行为，她能坦诚地，把家庭父母的经历告诉你，说明她信任你，也说明你在她心灵深处，占有不可动摇的地位，她希望你能给她慰籍和指明道路，你为什么当时不引导她啊？正因为她得不到你满意的回答，她才决定死心塌地，跟随外资企业董事长为其企业服务，因为其中有她的一份利益。你可想象得到的：一个将近七、八十多岁，快要去见马克思的白发苍苍的老人，是一个二十一二岁年轻貌美的女孩子的终身归宿吗？她如果没有委身给国土局长吴丕人，才怪那！这就是女人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反映，是因为你不理解她才变成这样的。” 集团公司法人总经理，对他未来的接班人说，“你是否做出过藐视她，藐视她跟随外资企业董事长的行动表现？这也证明她仍然深爱着你，因为得不到你的理解，得不到你的爱情，她才有如此表现。” 大龄青年、国营企业副总经理此刻沉默无语，他想起他跟助理在省旅游局办公楼下歌舞厅的那一次与她会面，他在她的面前愤然离去的情景。 “你应该做出宽宏大量的姿态，劝导说服她，给她改变错误选择的初衷，传递重新接受她的信息，让她回到你的身边来，帮助你的事业成功，也就是她的事业成功，把对手彻底击败。” 不过，集团公司总经理还是答应他的接班人，要用尽人民赋予他的权限和上天赋予他的所有办法，不把此事透露给任何人，协助他了解对方的人事关系，掌握对方的人源结构，采取妥善办法，酝酿胜数。 上司有个晚辈亲戚是原行政管理区的副区长，第二把手人物。新建省级城市正式宣布成立后，原行政管理区的主要领导干部，纳入省委省政府的人事编制考虑安排，他的亲戚现是省委办公厅主任，负责省委的党政业务工作。跟省政府办公厅主任的关系密切。省委省政府的职责区分为：省委负责党务工作，省政府负责政务工作。中国是一个党政权，一个党独大，一个党说了算，名义上的省委省政府，是同级行政管理机构，实质施行工作，政府务必遵照党委的工作精神进行，因此，省政府办公厅的政务安排，也就必须围绕着省委办公厅的党务工作需要来履行了。所以我们可从中看出，省政府办公厅主任与省委办公厅主任的工作，如何相靠，工作性质如何区别，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相连，以至个人关系的密切程度了。 省委办公厅主任的职务，是个实权派。不但省政府的政务，要尊重他的意愿，省部属的厅市级机构，甚至企业县级机构的问题，屡屡都是省委办公厅主任出面，才能得到解决。因为他代表省党委，代表省党委书记的意愿与意志履行职责。省长的工作，是在省委书记的指导下进行的。 省委办公厅主任的年龄，跟分管城市建设的副省长刘洪江的年龄不分上下，都是四十五六岁的人，一米七六的个子，穿着一套灰色夏装显得有款有形。虽然比分管城市建设的副省长刘洪江，矮二公分，但他横向型的身材，看起来实质比分管城市建设的副省长刘洪江还高大厚实。国字脸型，习惯理着陆军装头发，是因为有点自然卷曲的头发促成的，头颅类似个大芋头；高大宽敞的额头，把本来就密集的眉毛，显得更突出；大眼珠，翻滚着一股敏感的洞察力；大鼻子；厚嘴唇。外表看他憨厚踏实，实质内心鬼灵精怪，点子百出，也许是他所在的职位和从事的工作训练出来的。反正他的点子没有一个不受用，个个点子都中肯，这也是他的工作经验积累的结果。他答应他的亲戚，纺织工业集团法人总经理，大龄青年、国营企业副总经理的上司，了解市国土局长吴丕人的人事关系结构。他当面责备大龄青年、国营企业副总经理缺乏经验：“不应该把市国土局长吴丕人的丢失文件资料，送还他，让他又利用私闯外资企业私人住宅的不当行为，突出他的工作职责，而掩盖他的不轨行为。”他叫他们放心，就算没在职了，也要帮他们处理妥当这件事。 与上司的晚辈亲戚，省委办公厅主任见过面一个星期后的一天，上司下来大龄青年、国营企业副总经理的办公室，了解业务进展情况。 大龄青年、国营企业副总经理，与上司的办公室同在川秀东路十六号“纺织大厦”，大龄青年、国营企业副总经理在九楼东头最后一间办公，上司在十一楼东头最后一间办公，从十一楼乘坐电梯下到九楼，只需要一分钟内的时间。 大龄青年、国营企业副总经理的办公室，大约四十六平方米，南北构成长方形，室内墙壁、天花板整体以白色为主旋律，用HI涂料涂抹装饰，粉红色跌脚线陪衬天花板框线，地板也是粉红色陶瓷砖粘贴。2. 8X0. 8规格的铁淡红色大型豪华办公桌，安放在室内五分之二的位置，办公桌前五分之三的面积上，安放上同样颜色的木质沙发椅，包括茶几长短五件，整齐有序地，与办公桌形成整体格局。上司这时与他的副手两人，齐齐坐在长形沙发椅上，正谈及到省政府拟批给集团房地产开发总公司的二块项目建设用地失落的情况，大龄青年、国营企业副总经理，正为此打乱原定的开发建设计划而愤然不平，对市国土局长吴丕人进行责备时，他的助理，就带着一个人闯进办公室来说： “省委的领导来找你们二人了。”因为助理的办公室在大龄青年、国营企业副总经理办公室的前头，他先接待了来访的客人。 “我路过这里，顺便进来跟你们简单说说情况。”来访客人正是他们此时此刻，需要他出现的上司的晚辈亲戚，省委办公厅主任钟南国。 “快请坐！”大龄青年、国营企业副总经理站起来，伸手示意省委办公厅主任钟南国，坐在他上司侧身旁的单人沙发椅子上，继而吩咐助理“泡杯好茶来！” “不要客气，我跟你们说完情况就走，司机还在楼下等我。” 他说，“市国土局长吴丕人，是本地籍人，父亲是原省委（没有增设新省级城市前）的红人，七十年代末期调回本市区，原计划出任行政区委书记，因突然患上癌症而不能达愿。他是家中的老大，继承父亲的政治资本，得到领导照顾重视，新建省级城市成立初期，在省国土厅当一般科员，因人事变动提为副科长，继而提为科长，又因初建省级城市的人才缺乏，在省国土厅的科长职位上，调下市国土局当局长，独挡一面，揽拥权力。他主要人缘来自于他父亲的关系，跟市委领导关系密切，老一批领导多少都跟他父亲有过亲近。这都不能成为他越轨的理由，老一批领导，个个都是清政廉明的典范，容不得腐败的正直领导，他贪污腐化的行为证据确切，他同样得接受处理，现在的问题，在于他蒙蔽了事实真相，在新建省级城市的大建设大融资背景下，混水摸鱼，利用改革开放政策，利用人们的社会思想观念改变空间，从中图谋个人利益。你们不要急，顺着他的事情发展暴露，他终究是跑不掉被人民审判的。就是这些情况，你们照常向他申请要求规划用地，看他如何处理，留意抓住他的越轨证据，不要跟过去一样返回他的手上提醒他，被他反戈一击了。我得走了，司机等的时间长了，影响也不好！”他说着就从沙发椅上站起来，连茶也不喝一口，就走出了大龄青年、国营企业副总经理的办公室，下楼去了。 “依我看还是要从外资企业董事长女秘书程艳艳的身上入手，把她争取过来协助你，这才是我们要的第一手材料！” 省委办公厅主任钟南国走后，上司对他的年轻副手说。 “我想到她投进一个比她爷爷的年龄还大的男人怀抱里，又同国土局长光身裸体在床上翻滚的情景就反胃，就算我不再接纳她，我也要想办法，把她们勾结为奸的腐败行为的确切证据公示于众，让她们永不得翻身。” 大龄青年、国营企业副总经理，对上司发誓似地说。 大龄青年、国营企业副总经理的纺织工业集团房地产开发总公司，在省政府一次企业会议上，受到表扬，说他的企业公司顾全大局，为了全省的融资建设，做出东道主的姿态，二次让出繁华地段给外资企业，要求全省同类企业向他学习。由此，他的纺织工业房地产开发总公司，又向市国土局提出申请，拟定征用土地。这块土地，位于同盟路与万博路交接路头西北方位五十亩。他信心十足，以为省政府对他企业的公开表扬，就等于对他们的肯定，就等于对他们的尊重与支持，市国土局长吴丕人就不得不考虑他们的企业发展问题。时而不知，当他把拟定征用报告书，递交给国土局长吴丕人时，他却说：“你还要做出一次模范姿态，你不能损坏你的全省模范形象，你们要征用的这块土地已经名花有主，是市委列入吸引外资企业投资的引擎土地。” 其实，同盟路与万博路交接路头西北方位的五十亩土地，根本就没有名花有主，也没有作为吸引外资企业投资的引擎。这是大龄青年、国营企业副总经理经过国土征用科长，老朋友程思平了解以后，才提出征用申请要求的。 “这块土地市委已决定由他的企业投资建设。” 国土局长吴丕人，随意指着坐在他办公桌前的客人座位上的另一个人说。 这个人站起来的高度，大约一米八，庞大的身材；一身发达饱满的肌肉，脸形也显得臃肿；松散的西装头发，有点淡赤色；大眼睛，看人无精打采；挺直的鼻子，透气似乎也有点吃力；厚嘴唇，说话口吃得很厉害。他天天泡在港口大酒店的咖啡厅里，是大龄青年、国营企业副总经理最熟悉的人，也是他患难期间，认识的一个平常人，一个南海县城郊的闲杂人，无所事事，到处闲逛。当时作为被官场打击报复对象的流浪汉陈建业，在南海县城镇郊外，一个被人弃置的破烂茅草棚里露宿，也是他后来遇上解放军老少校，那个郊外茅草棚，跟他有过一次照面，后来就不知他的去向。陈建业几经周折，当上国营企业副总经理，新建省级城市领导机构成立后，在港口大酒店的咖啡厅里，才偶然与他相遇。 “你不是被官场整治流浪他乡的陈建业吗？” “是我。”大龄青年、国营企业副总经理，觉得有点面熟，“你是……” “我是康福，还记得当年邀请你同行，被你拒绝的那位，无所事事的大个子青年吗？” “呵，记得。你被什么东西催促得如此膨胀了啊！” 大龄青年、国营企业副总经理，有点惊讶，有点不可思议的神态表现，因为他过去的体形，跟自己相差无几。 “如果你当年答应伴随我同行，也许你今天也是另一副形象了！”康福对大龄青年、国营企业副总经理说。 “你发横财了啊？” 大龄青年、国营企业副总经理，有些料所不及的神态。 “这是我用生命换来的福分，当年我叫你伴随我同行，就是偷渡去香港的，我差点把命送上了，好在我的命大，被人救了，人们说我的姓和名组成‘康福’两字的读音好！我现在是以港商的名义，回来与大陆合资办企业的。” “真的发大财了呢？” “发什么大财噢！这十几年来，虽说在外地离乡背井，但找一口饭吃，还是有机会的，总比你在国内，这种惨无人道的社会里流浪强。” “那你哪有资金回来大陆投资合作？” “用什么资金回大陆投资啊！懂得利用商业手腕就行。” “什么叫商业手腕？” “你真不明白，这种骗人的商业把戏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中国不是改革开放吗？不是鼓励外出华商回国投资吗？” “是啊！这又能说明什么？能说明没有钱，也可以回来投资吗？” “中国不是给了外商优惠政策吗？不是放松对外商进入大陆投资的限制条件，放宽在大陆登记注册企业的注册资金额度吗？这就足够了。” “我还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当年真的不该留在中国大陆，跟我到香港去，你就不会不明白这些事情了。”所谓的港商康福，用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说，“这就说明完全可以利用中国的改革开放，利用大陆的优惠政策来扶持发展自己的企业。” “你越说越玄了！” “不是我越说越玄，这是一个很现实的社会问题。比如：中国对外国资本主义私有制的认可，对外国资本主义制度的优越性认定，对资本的崇拜性，盲目性，中国社会主义整体观念的改变，过了几十年穷日子的中国人的思想变化，对资本主义优越条件的思想偏向，以及中国历史遗传的权力腐败，都是创造我们外商生存的条件。你没有看出来吗？只要你开口说自己是外商，说自己是外资企业老板，人们那种羡慕崇拜的目光，就不断地向你围集过来，多么盲目轻信的一个社会啊！”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所谓港商康福继续说，“说透了就是利用社会的盲目与轻信，以虚充实，进行商业交易，以无搏有，以小搏大。” “依你这么说，身无分文，也可以回来当老板。” “谁知道我身无分文？我不说你会知道吗？你有权力到香港查我的账户吗？有必要查我的账户才允许我回来投资吗？这样还有人回来投资吗？要是这样，大陆还会对外商出台优惠政策吗？中国改革开放本身的优惠政策，就是我们外商的资本和投资金额，这是摆明给我们划进户头的。” “什么叫摆明给你们划进户头？” “举个例子来说吧……” 所谓的外商康福说，“你是社会主义中国的国有资产企业，具有雄厚的资金，要求征用繁华路段的土地立项投资；我是香港资本主义私有制人员，回国成立独资企业，虽然是空头账户，但我拥有高额的国内经营许可证，这是中国人利用借鸡生蛋的办法，颁发给我们的，确信我们这些港商在香港有资金实力，期待我把资金投进大陆。既然如此，当然我们也就将计就计，同时提出征用土地要求。正好我们提出征用的土地，偏偏是你们提出征用的那一块。但因社会主义国有资产企业历年的经营效益不佳，或者说改革开放后，因人们的社会思想观念改变，对社会主义国有资产企业的经营模式，行事方略，工作方式方法，繁琐的层层管理厌烦，相对我们香港资本主义私有制，独资企业的机动性，简单的手续办事模式更吸引人，更让办事人从中得到实惠，得到利益，使他们更偏重资本主义私有制的独资企业，虽然表面没有显露出来，但在实质工作中，依据他们自己的意识偏向实施工作，把土地落户给了我们资本主义私有制独资企业，要求我们分期支付土地征用款，实质政府规定这些土地征用款：农民耕植费，树苗赔偿费等，加起来也没有值得几个钱，两三万一亩就能搞定。我们资本主义私有制独资企业，就可以把自己拥有的土地项目开发权，向国内的金融银行界抵押贷款，资金不就打进我们资本主义私有制，独资企业的账户名下了吗？你们社会主义国有资产企业，不就只是望梅止渴了嘛。” 大龄青年、国营企业副总经理，想不到所谓港商康福当时的一个比如，真实地应验在现实社会中，应验在他的眼前，应验在他和所谓港商康福的身上，把他们曾经的比如变为了真实。他知道所谓港商康福的公司不是独资企业，而是合资企业，他对市国土局长吴丕人的荒唐说法，感到惊奇，他毫不客气地对他说： “你怎么把他的合资企业说成是独资企业？” “不管他是独资企业还是合资企业，反正这块土地市委市政府已决定由他的公司投资建设。”国土局长吴丕人说。“你公司另外目测一块吧！” 听到国土局长吴丕人，把责任推托给市委市政府，明知他话中有诡异的大龄青年、国营企业副总经理，也无可奈何，只好走出他的办公室。 “老朋友，你等一下，我请你吃午饭。”下到国土局办公楼下，所谓港商康福追上来说。 “你真行。你有先知先觉的本领。” 大龄青年、国营企业副总经理，心里有点不高兴地对所谓港商康福说。 “我知道你的心里不高兴，我们到餐厅再说。” 所谓港商康福，说着就拉上大龄青年、国营企业副总经理的手，往他的黑色丰田3. 0，二手小轿车走去。 “我的助理司机在车上等我！” 大龄青年、国营企业副总经理，指着国土局办公楼后停车场中的，另一辆560型号全新奔驰小轿车说。 “叫他们先回去，吃完午饭我送你。” 所谓港商康福，向大龄青年、国营企业副总经理的助理司机摇手，示意他们先回公司，就把他推上自己的车，开离市国土局办公楼的停车场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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