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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高中在省城就读,开始住宿生活,那时俺就嘱咐他:校内校外,最好与同学结伴而行,尤其在校外,去商场买东西,去银行办事,ATM机取钱,有个伴互相照应,安全一些。刚上科大,他们以宿舍为单位,每天四人一起去教室“抢座儿”上课,一起去食堂排队就餐,四个小兄弟共同进退,儿子乐在其中。然而,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过了大约半个月,那两个北方同学(河南、安徽的,都在湖南的北面)终于集体爆发,他们说:为了维护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每天不得不迎合你俩的口味(东区美食广场排队是按吃的品种分类,排一样的队吃的品种就差不多),这种日子再也过不下去了。他们强烈抗议,为了自己的健康成长,必须“分手”。儿子想,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让同学受了委曲,再说强扭的瓜不甜,放他们走吧。浙江同学适应能力强,口味也与咱孩子差不多,从此剩下他俩整日出双入对,小日子倒也过得自在。
某日俺去科大看他,想去食堂考察一下伙食。在食堂吃完饭,与孩子他爸、孩子、他的同学一行四人一起往宿舍走,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突然俺发现,他的那个同学不见了:咦,人到哪儿去了?俺忙问儿子,他四处看,也没发现同学的身影,他说:可能有事去了。他们一些人经常这样,和你一起走着走着就不见了。俺不明白:也不打招呼的吗?儿子说:是啊,我刚来时也很不习惯,有时还费劲去找,现在习以为常了。孩子他爸也想不通了:怎么这样啊?那如果晚上四人一起在街上走,走在最后的那个同学不小心掉到没盖盖子的下水道里,这些“神童”也不会发现,少了一个人也不会引起注意,他们照样去上课,照样回宿舍睡觉……儿子说:完全有这种可能。某些高智商的人真的情商这么低吗?应该互相照应着点啊。俺不免有些担心。
儿子每周末来一次电话。那天他打电话来,聊起图书馆的事,他说:东区图书馆较小,西区的大,要查资料什么的,一般须去西区图书馆,而西区的同学又有优势,他们可以“抢到座儿”在那想呆多久呆多久,儿子他们只能把资料借回来看,下次再去还。俺不知西区到底有多远,只知道要出校门,俺嘱咐他:虽然有校车,最好也与好友结伴同行,特别是晚上,回来好有伴,互相照应。儿子闷闷不乐地说:自己已经掉“单”了,因为几个好友他们都买了车。俺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单车,俺说:那就买台车吧,你手上有钱的啊。儿子说:算了,反正有校车,虽然半小时一趟,也还比较难等,不如自己有车方便。但是,嗯——,再说——,我也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骑。他假期在家除了上网就是打蓝球,熟悉的同学都知道,要找到他很容易,不是在互联网上就是在蓝球场上,俺提醒他要注意培养多方面的兴趣爱好,不要除了打蓝球什么都不会,他说,还会一样——斗地主(以往带他回湖北外婆家时,大人的保留娱乐节目是斗地主,孩子也学会了,常常与表兄弟们一起玩)。兴趣不够广泛,以至于现在连单车都不敢骑,俺无语。
过了一周,又到通电话的时间,怕他因为没伴减少去西区图书馆的次数,再一次与他聊起买车的事,俺说:买那种小单车,保证你骑得好。儿子再一次拒绝,他说:算了,还是坐校车吧。俺不知西区到底有多远,反正要出校门,考虑到街上车多人多,俺没有勉强他。
第三周通电话时,俺还是放心不下,图书馆藏书多丰富啊,俺不光是上学时,就是工作后,也最喜欢往单位图书馆跑,儿子可要珍惜机会,善于利用资源。再一次与他聊起去西区图书馆的事,俺说:要不还是买台车吧。儿子打断我的话:不用了,现在又有伴了。原来,不到一个月时间,几个好朋友的新单车都被悉数偷走,他们又变成了无车族,重新回到了俺孩子的身边,又可以成群结队了。儿子不用再形只影单。本来该高兴的,可是想到单车小偷如此猖狂,心情又有些复杂,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呢?到底是校外的职业小偷,还是校内个别品行不端的人……不敢细想。这回,俺是彻底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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